“这是我到北美这么长时间，第一次吃到女人为我做的一顿像样早餐。”
“你冰箱里的东西不多，否则我能做得更好。你要真想，我以后会愿意为你做早餐，你也要为我做。就像我的父母，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，最早是我妈妈做，后来是我爸爸做。”
他听出了她话里的含义，他没有说话，只是专心地享用早餐。
她看出他脸上的细微表情，她还是坚持说下去。
“丹尼，我想今天上午我们一起去教堂做一次礼拜。我很长时间没去了。”
“我还没信呢！”
“那没有关系，你去感受一下，在牧师举行颁饼吃圣餐时，你不去就可以了。我想为我们两人的爱情祷告，也为你的妻子和女儿祷告。这看上去有些虚伪，但我只能做到这些。我不是圣人，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？”
他听到她的这些话，刚才还感到很美妙的早餐已经吃不下去了，还剩余下三分之一，本来他会完全把早餐吃光的。是的，他记得很清楚，他到北美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为他做过早餐，也没有一个女人能讲出她刚才说的话。她注意到他的变化，劝他不要想太多。她想跟他商议下一步怎么做。想得太多，做得就会太少，她就是这么认为。
“丹尼，去完教堂，我想把我的东西扔掉一些，剩下的搬到你这里，那个公寓我再也住不下去了。上次你知道是因为我的邻居，这次是公寓经理。房间里总有地方出毛病，空调、厨房、卫生间都有毛病。我每次去找他，他都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我看，修好了之后又会出毛病。有时候，女人因为漂亮也会招来麻烦的。干脆说吧，我想搬来与你同住。我已过了二十八岁生日，我再也不想做老姑娘了，而且我们下一步不光是争业务，而是做业务。我们在一起会有很大帮助的，爱情上、生活上、事业上都会成为完美的一对。这是我的梦想，我要在今天就把它实现。”
“露易丝……”他刚说了几个字，就停住不再说下去了。
“怎么了，你以为我只想同你一夜风流吗？我可不是那种女人。”
“我并没说你是那种女人，你真的是想搬来与我一起生活吗？”
“那当然，我想今天就搬，我东西不多，大部分是书和衣服。我们相隔很近，去完教堂，一个小时就能搬完。下午我们就在这里一起工作，我帮你好好布置一下你这间宽大豪华的公寓。我懂一点风水，你这里比我那里好多了。当时我想省钱，那间公寓房租八百加元，你这间至少要一千三四百加元。当然不光是你的公寓更好，最重要的是能和你在一起。好不好？”
“我想是不是能再等几天。市长很快会选出主承销商，然后先回去。他知道我在中国有妻子和女儿。他看上去是个正派人，我不想让他对我们有看法。”
“你别傻了，我在外面可没有对你怎么样。这里是北美，没有人会在意男女两人之间的事。只有方丹想知道，但他也不敢揭我们的隐私，在北美个人隐私最为重要。中国人偏偏不讲这些，总爱打听男女之间的隐私。在这里只要你我愿意，没人管你。”
“我可不愿落入北美时兴的男女同居，那种关系既不确定也不长久。”
“我也不想只跟你同居玩玩。”
“好吧。我答应让你搬来一起同居，干吗非要今天呢？”
“那好，我等几天。但是你要说话算数，这对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很重要。来，拉手保证。”露易丝说着，把她的小拇指伸出来勾住肖翰的，拉了几下。这是中国人用来表示相互遵守诺言的习惯。
他们吃完早饭，来到公寓的凉台上。这是一个晴朗的秋日早上。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，安大略湖面上的雾气在慢慢地散去，在遥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看到一层朦胧的影子，那应该是纽约州同加拿大接壤的陆地。湖面上成群的白色海鸥在飞翔，湖面上游弋着刚刚从港湾驶出的游艇和帆船。露易丝把一只胳膊搭在肖翰的肩上，阳光照在露易丝的脸上，她的脸色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肖翰从没发现过的鲜艳和红晕。肖翰禁不住用手轻轻地在露易丝的脸上抚摩着。
“你的脸色鲜艳得光彩照人。”
“你也是。知道这是为什么吗？”
肖翰摇摇头。露易丝轻轻地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说：“这是因为我们现在心中都有了爱。我没有说错吧？”
“绝对没有。”肖翰刚一说完，露易丝便用双手抱住他，开始用她有些湿润的嘴唇来亲吻他。
肖翰开始胡思乱想，他想到了工作，想到了那笔业务，还想到了他的妻子和女儿，他甚至想到他的妻子会打来电话，甚至想到晚上在他没回公寓时就来过电话，他也不知为什么他的感觉总是很准。几分钟后他竟然真得听到了电话声，但那不是他的妻子，是他的妈妈。他母亲在电话中劈头盖脸就把他骂了一通，说晚上打来电话没人接，还抱怨他一直没给妻子打电话。
“我最近很忙很忙，妈。”他说着，看到露易丝走到凉台上。
“放屁，再忙连打电话几分钟的时间也没有吗？分明是在撒谎找借口，以前你在我面前从不敢撒谎。现在你出国就以为翅膀硬了，是不是？我问你，晚上你没在家，是不是去那种鬼地方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他望着凉台上的露易丝，她正在侧身向湖边望去。晨风吹拂起她的秀发。
“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？你这个兔崽子，到底有没有？”。
“没有。”他又望着侧面站着的露易丝，阳光照在她的脸上，她看上去很美。
“那好。你给我竖起耳朵，仔细听着。前段时间，先是我生病住院，后来是你女儿，最后一个是青婷。她病得很重，住院一个星期，昨天中午她才刚出院回家。她说她很想给你打电话，又怕深夜把你吵醒，怕你觉得她对你不放心。（九十九）
 |
